空空誌

Trick play原作者CHERRYTIGER10 ，原文發佈於Archive of our own

第十六話原文: https://archiveofourown.org/works/889435/chapters/82132918#workskin

CH 1６

真守身處在日本偏北的地方，她知道早上會很冷。然而她仍未為新環境做好準備。

旅程的疲憊不堪，到現在渾身冷徹，一想到她需要離開所在的居所，去澡堂為新一天的開始做準備，她不由得感到糟透了。剛到凌晨 5 點，太陽還沒升起，凜冬的天色，讓她的房間彷彿凝結。

她在床上多躺了 15 分鐘，抗拒着繼續睡下去的天人交戰，最終強迫自己起來，準備好前往澡堂。

澡堂的好處是它確實比較溫暖，全因裏面有個人造溫泉，此刻的真守很樂意地跳進去。空間不大，只能容納兩三個人，熱騰騰的蒸氣引誘着她。

但不幸地，不夠時間，只能完成基本的清潔工作。

她很慶幸被要求穿上厚身的和服，這款足以包覆全身密不透風。淡粉色的和服搭配紫色腰帶，幸好她自己知道如何搭配。

她將清潔用品放回自己的房間，將頭髮盤成低髻，然後冒着寒冷朝主屋的廚房走去，她的吐息在昏暗的小路中留下走過的痕跡。前方的天空出現一沫光源，代表黎明將至。

真守走到主屋後方，廚房的所在。她發現沙織和另外兩名看起來五十多歲的女性已在準備早餐了。

他們看來是如此的專心致志，雖然打擾他們不太好，但她也不能靜靜旁觀。

「早安，」真守自我介紹。「對不起，我遲到了。」

沙織是唯一一個聞言轉身的人。「事實上，你沒有遲，」沙織說。「我們剛剛生了火，拿食材出來做準備。來吧，幫我們切菜，我們會一路解釋。」

沙織的笑容並沒有蔓延到身旁的兩位女性，真守感覺到她們對她的不滿。但她沒有放棄。「請告訴我需要做甚麼？」

沙織簡單的介紹，冬美的早餐是傳統的日式早餐：湯、米飯、醬菜和一份魚。「儀式前的一星期她的餐單將會變更，」沙織解釋道。「現在，請留意她的飲食要求，並揀選一些素菜菜色，以防冬美在訓練後再需要進食。」

沒問題，真守心想。她懂得一點點，她也曾規管過運動員的飲食要求。

她剝白蘿蔔時，一名準備煮飯的婦人皺著眉頭看了真守一眼。真守微笑著微微欠身，卻被對方無視，現在她能做的就是專注於手邊的工作。

她確信自己備料功夫做得很好，這並不是甚麼新鮮事，就連沙織也沒有投訴，她指導真守一些烹飪過程，但其他婦女仍然不為所動。

真守開始擺盤，乘二人獨處時她忍不住問沙織。「我做錯了甚麼嗎？」

沙織很快就注意到當下的氣氛，她搖搖頭。「就像在佳楓面前，你只需要多努力一點，讓他們理解你的實力。別擔心，當他們知悉你的長處，他們會對你有很大幫助。」

真守點頭。

早餐準備好時，太陽已經出來了。感恩的是，真守只會跟冬美一起用早餐，而冬美已在一個較小丶應該用來上課的房間裏等著，設置了矮桌和墊子。「你們兩個有很多關於她的日程和備註需要討論，」沙織事先告訴她。「之後，你要把準備好的日程和餐單交給佳楓審核，只要一切順利，就可以按部就班了。」

「你來了！」 當真守把他倆的早餐帶到主屋中某間更為風雅的房間時，冬美微笑著說。果然在她們獨處的時候，冬美就放下了禮貌和克制的態度。

「是的，我來了。」真守笑著把冬美的早餐放在前面的小桌上。「我們說好的，還記得嗎？」

「當然！我們還答應今晚一起出去玩，還記得嗎？」

真守點頭。「嗯，看起來我們會一起度過一整天，這樣我就能更了解你和你的需要。」

「是啊，不過我也會更了解你！」 真守在自己的餐桌坐下來時，冬美微笑道。

真守拿起筷子，緊張地笑了笑。「我？我可沒甚麼好了解的。」

「你在開玩笑吧？」冬美的興奮之情溢於言表。」整個佐藤家都在談論你，你簡直就是這裏的傳奇人物！」

真守眨了眨眼睛，「呃？」

「你應該聽聽他們怎樣談論你！你就像一個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未知生物，試圖闖入這個家庭，每個人都認為你意在指染我們的遺產或甚麼的。」冬美笑道。「我們對蛭魔家一無所知，他們幾乎隱形，現在你瞧！你嫁給了蛭魔妖一，一個從來沒有跟佐藤家有過交集的人，現在你到來了，把整個家族搞得天翻地覆！」

「喔……」這就是廚房中其他女士冷落她的原因嗎？

冬美注意到真守擔憂的表情，很快地直抒己見。「但我完全不同意這些說法！我認為那令人既興奮又浪漫，自我在婚禮那天看到你的那刻，我就知道你真的很特別。」

「特別？如何特別？」真守問道。「起筷吧，不要讓食物變冷。」

「哦，對不起。謝謝你的食物。」 就這樣，自律的冬美出現了，她的興奮被平靜、溫柔的表情取而代之，她拿起湯，慢慢喝了下去。但當她放下碗的瞬間，那種興奮又再出現，但這次收斂多了。

「我不知道。」冬美緊張地笑道。「你身上的某些特質對我來說很特別！我從未見過像你這麼美麗的人，特別是那雙藍眼睛。隨著婚禮的進行，我越發覺得你是個很堅強的女人。我甚至不知道為什麼！我只是覺得你很特別。」

真守不知道該如何反應，一生中她得到過大大小小的讚美，冬美的讚美感覺很真誠，但同時把她想得太美好。

儘管如此，真守還是忍不住鬆了一口氣。至少除了紗織之外，還有人站在她那邊。「想知道我對你的看法嗎？」真守說。

冬美睜大了眼睛。「哦！告訴我！」

「這個女孩太興奮了，她的食物都涼了。」

「啊！」冬美皺起了眉頭。「你太壞了。」

「這就是我的特別之處，」真守咯咯地笑起來，冬美也笑了，然後他們默默地吃早餐。

〜*〜

吃完早餐後，真守整理好房間，拿出最深得她信賴的筆和筆記簿。雖然這些年她已習慣了用手提電腦，甚至在電腦做作業及為巫師隊準備數據之後，草擬大綱對她來說仍然是最好的。

「那麼請告訴我關於這個滿月祭以及你淨化儀式的事情吧，」真守手裏拿著筆打開筆記簿，說道。

冬美點頭，神情又恢復了平靜。「滿月祭是這條村莊的慶祝典禮，歷史上是為了感謝諸神賜予的豐收。但佐藤家是籌謝的是我們世代供奉的月亮女神。」

「哦！那很有意思。」真守在筆記上疾筆書寫著。

冬美笑了。「是的，所以在滿月祭上，我會表演一段化身月亮女神的舞蹈以及她晚上下凡保護收成的故事。因我在祭典上的角色，故此需要淨身，這樣才能完美地呈現出月亮女神。」

「淨身的程序是？」

「噢，通常是……齋戒丶沐浴、冥想……」冬美的聲音逐漸減弱，眼神游移。「祭典前一周，我需要在晚上蒙著眼走一條小路。」

真守停止了書寫，盯著冬美。「甚麼？」

「我知道，很可怕吧？」 冬美緊張地笑了。「這是淨化儀式中我最不期待的部分，但據佐藤家稱，晚上有助增強我們對自然的感知。」

「啊……」連真守也能感覺到冬美的憂慮。「這條路有多長？可以給我看看嗎？」

「今天我會帶你去！」冬美的眼睛一亮。「我們待會去大街，晚餐後我可以帶你去看看那個入口，也許我們可以走一小段！」

「好吧，」真守說。「太棒了，希望有了這些資訊，為你做好準備，在這條路線上取得佳績！」

「你要在明晚前提交日程，是嗎？」

真守點頭。「有沒有人為你預備過類似的事情？」

冬美聳聳肩。「從來沒有如此認真。我們傾向於摸索需要學習甚麼和需要做些甚麼。這就是我能夠時不時偷走的理由，但現在…」 冬美低垂着眼，真守知道這是一個敏感的話題。

「沒關係，」真守說道，給她一個放心的微笑。「我會盡全力來幫你。」

「我……不確定你能不能。」 這是跟冬美相處以來，她最悲傷的語氣，真守想知道冬美是否不能直抒心胸。

不消一會兒後，冬美就帶著微笑回來了。「好了，現在你已經知道我要準備些甚麼了，是時候告訴我更多有關你的事情了！」

「哦，其實沒甚麼特別，我只是個普通的大學生而已……」真守停了下來，望著冬美，理解到自己的錯誤。冬美的成長經歷跟真守完全不同，冬美不可能知道普通的大學生活是怎樣的，更別說管理美式足球隊了。

而且，在冬美眼中，真守是個已婚女性。

如果她是冬美，她會同意真守的存在很吸引。真守放下筆記本，站起身來，認真地看進冬美。「我有東西要給你看。」

〜*〜

妖一的一天如同在自動模式中度過，今天的訓練都照他的預想進行，正選的每個人狀態都很好。甚至連阿含也出現了，與球隊一起訓練整整20分鐘，這無疑是一個記錄。

但還是有一些沙石，主要是，橋本如想像般笨手笨腳。

除了沒有設置好攝影機，令重看今天的練習遇到麻煩之外，他還為球隊訂購了太多食物，引致他多花了點團隊預算，並要求隊員外帶回家。雖然都是小問題，但橋本非常認真看待。

「如果姊崎前輩在，這些事就不會發生。」他感嘆。

一般情況下，他很樂意跟橋本分享真守搞砸的例子，尤其是在泥門的那段歲月。真守有一次準備了太多的食物，全隊上下怕傷了她的心都盡全力鯨吞食物，後來球隊幾乎無法練習，只能打道回府。

然而她不在沒法反駁，那嘲笑她又有何意義呢？

回到自己的公寓後，他忍住對今天訓練中的糟糕攝影角度的抱怨，他深知這個情極有可能發生在沒有真守的起初幾天，但預料到並不代表他輕易接受這種事發生。

他的思緒被門鈴聲打亂。搞什麼鬼？他察看了監視器，並大聲咒罵道。

武藏直視鏡頭，看起來很生氣。

ＴＢ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