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作者為Cherrytiger10,連載於archive of our own

第三話原文:https://archiveofourown.org/works/889435/chapters/1802604#workskin

 

Ch 3


杉夜帶他們進入日式旅館內的另一個房間,這間明顯比其餘的更舒適。

這是一個更大,裝飾風格更為真守熟悉,並讓她想起她以前跟家人住過的華美旅館。團隊對上一次來到這裡,男生們住在一個大廳裡,而真守和鈴音睡在類似剛才的房間裡。杉夜允許他們使用這樣花俏的房間--只是討論而已,令真守心裏泛起了猜疑。


杉夜準備好了一套茶具。待大家安坐後,真守想要幫忙倒茶,但杉夜的手更快搶先一步把將熱水倒入杯子裡。


「所以,」蛭魔開始,不願白白等待杉夜上茶。「你一直喋喋不休說的所謂另一條可能的路線是?」


「耐心點。」杉夜小心翼翼地填滿第三杯時回答道。然後她拿起一個杯子,將之遞給了真守,真守輕輕道謝地接下它。杉夜也給蛭魔一個,他的左眼因不耐而抽搐,但最後還是接下了。


直到杉夜從杯中抿第一口茶,細細品嚐以緩和當前緊張的勢頭,她才繼續說:「佐藤家族是一個狡猾的家庭。當佐藤家族的一位成員去世時,有一個特定的建築物專門用來保存骨灰。所以沒有必要把桐枝留在那間寺廟裡。」


蛭魔沒有回應。杉夜又喝了一口,真守突然明白了。「所以桐枝的骨灰是故意放在那間廟裡?」


杉夜露齒而笑。「這很容易假設,但也許不止於此?在兩姐妹中,佳楓一向守口如瓶。誰知道她真正的目的是什麼?但隨著最近的事態發展,證明她是個很大的障礙。」


蛭魔開口了。「誰在乎那個死老鬼從未見過她的骨灰。他都有了想死的心,最後有否見著她,他終究會死。」


「這不只是看到他死去的妻子的骨灰,」杉夜回道,她的眼睛瞇了起來。「在他離開這個世界之前,藉由看到她的骨灰,為她的靈魂誠心道歉和祈禱以尋求心靈的救贖。」


他哼了一聲。「你他媽的開玩笑吧?那個死老頭會相信這些?」


真守察覺到他的聲線中的苦澀。「蛭魔君......」


「你不要把這變成一些心靈救贖故事,你這個死老太婆,」蛭魔咆哮道。「當她去世時,他並沒有狗屎在乎過,這些年來他甚至沒想過去看她。那個混蛋,他甚至沒有在家裡放著平板電腦或任何形式的憑弔紀念她。自從被確診是癌症之後他瘋了,突然想臨死前見她,甚至不懂得知所進退。」


「所以你說最好讓他在悔恨中死去?」 杉夜問道。


蛭魔瞇起雙眼。「我說他應該失望地死去。我相信她也有同感。」


他的話使真守心痛。這是不對的......沒有人會這樣說。而且她覺得即使是蛭魔也一定會受傷。


當她小心翼翼地將杯子放回桌子上時,杉夜輕輕嘆了口氣。「我知道你並不完全清楚他在桐枝去世時的情形。你知道他和佐藤家族的關係不好,是嗎?」


「怎麼了?」


「那就考慮一下。你父親和佐藤家族之間存在很大的分歧。當你母親的骨灰被帶走,他被人指示忘記她,佐藤家完全無視有家族成員跟身份低微的人曾經結婚的事實,尤其在她去世後,蛭魔桐枝從未被佐藤家族承認。而你父親因沒有好好保護她的罪疚感而被逼同意這點。任何形式的紀念、圖片或任何聯想到蛭魔桐枝的存在都被刪除。他無法為你的母親起牌位或祈禱。


她和蛭魔幽也的婚姻從未存在過。」


蛭魔陷入真相依舊沉默,真守卻忍不住哭出來。「那太過份了!他們怎能這樣做呢?他們把桐枝的骨灰放在這樣一座寺廟裡已經夠壞了,還要令她與蛭魔君的父親的婚姻不存在?」


「我理解你的憤怒,姊崎小姐,但是你和我都很清楚,我們沒有資格去扭轉他們這些荒唐的傳統。這就是他們管理家庭的方式。我們若是質疑它並沒有好處。」


「那你建議我們能做什麼?」蛭魔問道,他雙臂交叉瞪著杉夜。「你說你有一個計劃,我和姊崎在計劃之中。面對這爛攤子我們還有甚麼能做?」


杉夜發出一聲輕柔笑聲,她拿起茶,年輕人看著她小心翼翼地啜飲。「慶幸你提到這點。縱然我們不能質疑佐藤家的傳統,然而我們能挑戰他們。」


「怎麼做?」 蛭魔問道,滲入了好奇心。


「眾所週知,只有佐藤家女性成員及其分支才被允許進入那間寺廟。分支當然也是佐藤家的成員,他們跟其他家族結婚卻仍然視為佐藤家的一份子。他們有權進入那座寺廟。


雖然他們無視佐藤桐枝跟蛭魔幽也的婚姻,但他們千算萬算算錯一件事。」


「什麼事?」真守問。


杉夜咧嘴一笑。「桐枝的死亡證明及其他官方文件稱她為蛭魔桐枝。」


此時,蛭魔偌大雙眼。「你一定在他媽的開玩笑吧......」


真守不明所以。「欵?什麼?」


杉夜咧嘴一笑。「意味著無論在甚麼情況下,蛭魔家是佐藤家其中一個分支。」


蛭魔咆哮道。「你不要給我說......」


「說什麼?」真守在旁催促。


「意味著你要一名嫁入蛭魔家的女性,......她將可以進入那座寺廟。」


為此,杉夜望向真守。她所建議的昭然若揭。


真守訝異得闔不攏嘴。「你 、你......是想我跟蛭魔君結婚?嫁給他?入籍?」


「首先,不是我想你們結婚。我只是提供這個選項,證明還未滿盤皆輸。其次,如果我們要說服佐藤家,那必須是合法的婚姻。第三,只能是蛭魔妖一。你知道蛭魔幽也並非人選。」杉夜笑道。


「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,你這個臭媒人,」蛭魔提高聲量到接近發火的邊緣。「這就是你把死經理人帶來的理由?喔,我在她的臭手套上婚戒,她就颼一聲入到寺廟並取得我母親的骨灰?」


「實行起來可能沒有看起來簡單,」杉夜說。「佐藤家或許有更多不為人所知的底蘊。然而就以你們結婚換來桐枝的骨灰最為可行,誰可以否認這個可能性?」


「但是......這是真實的婚姻!」 真守因震驚而難以自控。「不是要我戴著戒指作個樣子......要我出嫁!而且......」她忍不住瞥一眼蛭魔,他似乎專注於向杉夜投來比敵隊更惡劣的死亡眩光。


「我希望你不是對婚姻充滿憧憬的人,姊崎小姐,」杉夜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。「一段婚姻不僅是戀人之間形式上的結合。然而婚姻往往被視為一種交易。兩個人之間達成協議,然後共同努力實現目標。這些共同目標通常是;擁有自己的房子、維持財務穩定、共同建立家庭等等。你不同意嗎?」


「嗯,是的,但......」


「但是對於你們來說,結婚的意義比常人大得多。建基於我的觀察我確信這是可行的,你們彼此為共同目標一直合作無間。而且容我這麼說,你們兩個也表現得......請原諒我直白......猶如一對老夫妻。」杉夜再次笑了起來。


「死老虔婆!」蛭魔咆哮道。


「不要這樣。你們都曾因各自的堅持而爭吵,然而亦有相互的尊重和理解。高中時的情況跟現在不同,而多年來你們建立了深厚的關係,結婚不會改變你們同樣希望贏得未來美式足球錦標賽的事實,依舊可以繼續。但你們的婚姻會影響佐藤家,又有誰否認這個可能性?妖一,我相信你比誰都想從他們身邊取回桐枝的骨灰,至少由一位家人進入佐藤家。」


「死老虔婆。」蛭魔重複道。「你竟敢提議這樣弱智的理由利用我的經理人。若我要得到佐藤家的內幕消息,我會用自己的手段來取得。或許你認為娶姊崎變化不大,因為我們看來像對發臭的夫妻,照顧著爛球隊,但你的建議並不會讓我們的關係保持不變。


你在要求姊崎改姓。我們不知道佐藤家藏著更多規矩,她將不得不為此承擔責任。例如為了證明我們婚姻,她就必須搬進我家。該死的明白嗎?」


蛭魔向前傾身時,真守屏息了一會兒,他低沉聲線帶著明顯的凶狠。「這是姊崎在這場婚姻的損失。而我不會允許我的經理人為了一些爛骨灰犧牲。」


「等等。」


蛭魔和杉夜同時訝異地望向真守。甚至連真守自己也感到驚訝。諸多想法同時在她腦海湧現,使她難以理清甚麼是她想做的、甚麼是她應該做的。所以她讓直覺操控一切。「請......等一下。我很抱歉,杉夜小姐,請你給我們一點時間吧,我需要跟他討論。」


杉夜點點頭,又抿一口茶。「馬上就去吧。」


真守抓住蛭魔的手腕,將他拉出房間。蛭魔在她身後嚷道,她依然望向前。「去你的姊崎,你在幹什麼?」


「我......我不知道,」當他們走在長廊時,她回答道。


「......不要跟我說你在考慮,是嗎?」


「是。」真守搖頭。「不!我......」廚房就在附近。直到他們進入廚房,她終於放開了蛭魔的手。她轉身看到他一臉惱怒,但他沒有拂袖而去,保持著雙臂交叉並抿緊雙唇。


「是或不是?」他問。


「我是說......」她意識到她的思緒混亂,既逼切又情緒化。她張開嘴,卻無法說出話來。她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。祈求這是正確的道路。「讓我們仔細思考一下杉夜所說的話。」


「你別認真考慮結婚,死經理人!」蛭魔咆哮道。


真守退縮了。「若果這是唯一的方法呢?如果結婚可以解決問題?蛭魔君,我們再仔細地想,我知道結婚需要負很大的責任,不是家家酒,我們竟然如此草率地結合簡直荒謬。但我們需要接受現狀。」真守開始在廚房裡踱步。「首先,讓我們接受一個事實:由於此番亂象,你三天沒去練習。」


「那怎麼了?」


「這個情況會否持續下去?你父親直至取回妻子的骨灰前不會罷休。他知道蛭魔家和佐藤家之間存在明顯的分歧,但他那種固執和憤怒我定性為蛭魔家的遺傳,雖然他失魂落魄又體弱,他不會停止戰鬥。在這個背景下,他會繼續衝動行事,而身為他唯一的家人你必須看顧他,這會影響我們未來的比賽。如果我們結婚...」


「你不需要照顧那老頭,姊崎!為什麼你要考慮到這點?!」


「我願意和你分擔這個負擔,蛭魔君!」 真守將手放在胸前,試著讓自己平靜下來。為何她的心跳得那麼快?

「不是為你一個人,而是為了整個團隊!這是為了我們贏米飯盃的夢想!我無法否認,蛭魔家和佐藤家的問題將繼續纏繞你,直到你的父親......」真守咬著嘴唇不忍說出來。「沒有人能肯定要多長時間......假如這段婚姻解某程度上可以幫助你,以便我們專注回我們的共同目標......」


「你認真考慮了嗎?」


「嗯?」


蛭魔嘆氣。他踱向廚房的角落倚在櫃檯。「你知道我曾無數次利用你那無私的爛好人性格。你總是很容易受人操縱。現在又來了。姊崎,一生中偶爾也想想你自己。你明白這會拖累你嗎?」


真守想試著說沒關係。她知道這是她的口頭禪,但是心中的話語跟情感再次混合在一起,只在蛭魔一針見血當頭棒喝時,她才會聽到最真實的心聲。


「你要改變你的姓氏。你將入藉。需要被迫做些證明這段婚姻是真實的事,甚至包括搬過來。該死的,你甚至可能要說服佐藤家。」


「我知道!」真守喊道,試圖吞下洶湧的情感。當她大聲喊叫時才意識到它是什麼。


她很害怕。「我知道......但是蛭魔君,我不願你獨自面對所有苦澀和絕望,而我不認為......我知道你無法一個人處理,如果我是你的盟友,如果作為你的盟友意味著成為你的妻子,那就去做吧。」


蛭魔的目光瞥向別處,深陷在自己的思考當中。她知道他永遠不會承認他需要她的幫助,然而考慮現狀之嚴峻問題他確實需要一個盟友。不過她是最好的人選嗎?「你的家人怎麼辦?」


她閒言畏縮了一下。「... 我不知道!」真守靠在另一個櫃檯上,試圖平息她的思緒。他提出了有力的一點。她自己的家人怎麼樣?


蛭魔改變站姿不再靠攏在櫃檯,他再次嘆氣。向她邁出一步。「我認為最好不讓你的家人混進這個爛攤子。若果我們結婚,就意味著必須瞞住他們。」


真守認同。「對,最好盡可能地將之隱藏起來。也許搬去你家是一個好主意?我不認為會是個大問題,比賽隨著我們的考試將至,我相信有辦法向他們解釋這點。」


他向她走得越來越近。「除非那班混蛋佐藤在附近搞麻煩,否則婚後你不需要跟我住在一起。」


「沒錯,我們只會在他們身邊時戴婚戒。希望不需要說服他們蛭魔家是佐藤家的分支,不然在開始前一切都已經結束了。」


「我們取回我母親的骨灰,了結混蛋老頭的心願。我們就辦離婚,你回復舊姓,我們贏得米飯盃。」 蛭魔就在她跟前咧嘴一笑。「聽起來像是一個可行計劃,也許是我們最大的一個謀略?」


真守笑出來。「真的嗎蛭魔君,你當成美式足球戰略?」


「你不覺得嗎?我們用婚姻愚弄身邊人,我們博取佐藤家的信任再利用他們。我們要瞞著的不單是你家人,還包括我們周遭的人—巫師隊以及對陣的敵人。如何不把它視作一場攻防戰?」


真守咯咯笑慢慢感到釋然。「誰會料到即使在場外我們也用著奇招?事實上,我是照你一貫的思路來想或許這次我們也能過關斬將。只是......」真守嘆了一口氣,視線下降至蛭魔的襯衫,恐懼及質疑襲來,她突然有種衝動想要抱住他。「看好我,可以嗎?」


「嘻,我才是那個要你照顧的人。我對結婚一點概念也沒有。」他低頭看進她的眼睛。


「說得好像我比你清楚多了似的。」 她反擊但沒有斷開與他相觸的目光。


「你有母親的特質,而且父母雙全。我確定你是我們之中最了解的人。」


「噢別傻了!縱使結了婚我們還是如同平常,繼續爭論和思考策略,只是當面前遇到任何障礙......我們一起面對。」真守向他微笑,因他在旁而感到安慰。


情況會變好。她確信蛭魔也同樣地想。


蛭魔的笑容柔和起來。「我們做好決定了,對嗎?」


她咯咯地笑著回應:「讓我們與杉夜進一步討論吧。」


Tbc

譯者後記:\結婚結婚結婚結婚/郎有心妾有意就順著弄假成真好了,現實蛭真乾脆這樣好了。太遲鈍太口硬的一雙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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